[科幻组第二轮]A1《开颅者在新别克州》
关键词：心障
1.
温利·奥特兰是今天最后一位检测者。
负责测试工作的医师保罗·肖和助手查理·皮尔斯坐在挂满显示器的房间里，看着镜头里一身白衣的女孩。
“这个还不赖。”查理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点着下巴，“我就喜欢这种邻家小女生类型的。”
“得了吧你，赶快放录像带，我还得赶紧下班，我还有约会呢。”
“和谁？还是那个朱莉？我的天，你们俩怎么还没分手？别催了，你知道我还不习惯只用左手——”
“别以为人人是和你一样的花花公子，别废话了，赶紧的。”
镜头里的女试训者两手搭在身前，显得有些局促。
“咳咳，那个，场地旁边有张板凳，请搬到摄像机对准的位置，然后坐在那儿。”
白衣女孩照着做了，盯着摄像机眨了眨眼。
“很好，请先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温利·奥特兰，21岁。”
当新别克州的警方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海滨小屋内一片血腥与狼藉。木制地板上浸满了血，白色的墙壁上喷满了血浆和肉末，四具没有头盖骨的尸体被仍在桌下，这个令人作呕的恶臭的餐桌的正中央摆着一把黑色电锯，而电锯旁一丝不挂的少女就是温利·奥特兰。
“温利·奥特兰，21岁，新别克州州立大学电气系大三的学生，现在正是冬假，根据她家人的叙述，应该是来海边度假的。”在警署专案组的会议上，警长如是向众人介绍道，“奥特兰女士目前还在H医疗监护中心，还未恢复意识，我想就目前为止，各小队先汇报一下手头调查的情况。”
最先汇报的是检验科的小组。
“我们目前已经对现场的尸体和血迹经行了鉴定，我们一共找到了五组不同的DNA信息，也就是说，这些尸块来自五个不同的人。”墙壁上投影出一些对比的表格，“其中四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是附近农场主亨特一家四口，分别是亨特夫妇、刚上中学的大儿子鲍勃，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位三年级的小女孩爱丽丝，但有一支男性的小指末关节的身份尚不明确，我们的数据库里暂时没有匹配的样本。死亡事件不超过十二个小时。”
“再来说现场的电锯，那是亨特农场里的东西，我们确定那就是开瓢亨特一家的工具——还有一点，电锯的链条是新换的，我们推测这是精心预谋的一场屠杀，就是这样。”
“你们小组进展如何？”
“我们去了温利·奥特兰的老家，见到了最初的报警人，也就是是温利的母亲。她说本应该在冬假结束就回家的女儿迟迟没有回家，也完全联系不上她，所以委托了当地的警署，由于有去年的前车之鉴，社区警察局第一时间就通知到了我们州立警局，幸亏赶得即时，否则我们可能只能看见温利·奥特兰的尸块了。我们在对周围居民的调查时，有好几人提及一辆靛蓝色的轿车曾出现在亨利的农场附近，我们还在排查这辆车的来历。”
“学校方面呢？”
“温利在学校有个叫鲍威尔的男友，不过他说他刚和温利分手，并不清楚温利在哪儿——我们没有提及海边小屋的事，只是说她的母亲想打听她的下落。”
“盯好那个小子，接下来我们需要尽快把辆靛蓝色轿车和缺小指的男人找到，还有，医院那边也不要掉以轻心，多派两个人去看着。”
2.
“很好，温利，接下来摄像机旁的显示器会播放一些图像，请根据图像和问题做出相应的回答。”
随后屏幕里出现一只装着草莓的果盘：“第一题，图像中出现的是哪一种水果？”
“是草莓。”温利抢答道。
“哦该死，没人告诉她前面的题都是选择题吗，我还没放选项呢！”
“是你放得太慢了——别磨蹭了，赶紧下一个。”
显示器里打印出一台19世纪的轮盘电话。
“第二题，该设备的用途是什么？A远程通讯B记录视频信息C我不知道。”
“A，远程通讯。”
“看来她恢复得不错，”查理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说道，“要知道她半年前看到这台电话就疯了。”
那是Vision治疗初期，观察组对温利的一次保底测试，当那台轮盘电话一出现，温利就抄起板凳把显示器给砸了，最后足足六名医疗中心的安保人员才把这位身材娇小的少女制服住。
20XY年的一月21日，也就是冬假前的那个周二，新别克州新年第一起恶性杀人案件在州级高速旁的一家汽车旅馆发生，受害者是一位20岁的女大学生，她的颅骨被铁锥凿开，颅腔的内的大脑不翼而飞，然而仅仅时隔半个月，又一起开颅杀人案在新别克州境内发生，死者也是一位普通女大学生，之后第三起、第四起——直到全州所有的年轻女孩子都不敢单独上街之后，开颅凶杀案才稍微消停了一阵子，当然，这位血腥残暴的开颅手并未缉拿归案，而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他又卷土重来了。
但这次的受害人又有些不同，他们是年龄各异的一家人，倘若算上差一点就被开颅的温利·奥特兰的话，只能说这位开颅手在这大半年里变本加厉越来越血腥了。
而温利·奥特兰终于在州立医院的病房里苏醒过来时，她俨然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记忆，就连她的母亲坐在她眼前，她也丝毫没有反应。
医院认为温利是受到了极度的刺激才失忆的，因此在警方的保护下，安全转移到了这所位于新别克州西南部山区的精神科疗养院。
这里接受的主要都是像温利这样，记忆和精神不太正常的患者。
为了让温利及早恢复记忆，医院和警方以及温利的家人商量后，决定采用一种名为Vision的脑部治疗方案。
这是一种尚在临床验证的新方案，谁也不能保证最后温利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在vision治疗的过程中，患者通过一只插在脑后的人工突触插口与计算机相连，在计算机的帮助下，患者的脑状态会被重新模拟，找到病灶，最后通过开颅手术完成治疗。
从已有的数据来说，经行一次手术基本就可以解决患者的问题，但温利的情况比较特殊，这是温利第二次手术之后，被送到观察室。
3.
保罗扭过头看着查理：
“你还记得挺清楚？”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继续。”
“第三题，请问图中的两人最可能是什么关系？A母子，B恋人，C我不知道。”
显示器里出现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的合照，男的叫鲍威尔，女的不是他人，正是温利·奥特兰自己。
“B，恋人。”温利依然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她的生理指标如何，有异常吗？”保罗问道。
“一切正常。”
“很好，下一题。”
“请问图中的男子，是叫什么名字？A鲍威尔B查姆斯C我不知道。”
这次的图像是一个男子身体轮廓的剪影，只能大致分辨出性别。
“C，我不知道。”
距离州警察局找到温利·奥特兰的十五个小时后，终于在U2号州际高速公路的一处收费站监视器录像里找了了那辆靛蓝色轿车的踪迹。
那是一辆旧型的火弗兰，与亨利农场附近的目击者描述基本一致，这辆车从亨利所在的H收费站进入U2高速公路，然后消失在了新别克州酒红色的黄昏里。
U2高速路是一天南北走向的公路，期间穿过M山区时与山区公路可以可以直接互通，这辆靛蓝色火弗兰多半开进了M山区。
州立警局甚至调用了好几辆直升机联合搜索，丛林中的车辙印从山地公路边一直往海边延伸，最后消失在了数十米高的断崖。
那之后，这辆可怜的火弗兰在山崖下的海底被打捞船找到，车体里灌满了海水，而轿车的驾驶座上，俨然时一个切掉了小指的家伙。
那个留着长发，身穿黑色的中年男子显然是在水中打不开车门，被海水活活淹死。
整个新别克州的警察们似乎都同时舒了一口气，威胁新别克州一年多的开颅手大概已经找到了。
而那位名叫鲍威尔的小伙子也因此接触了特别监视，温利·奥特兰与他二人因开颅手案件的阴云而走到一起，而当温利离开鲍威尔后，便险些遭受毒手，看来至少对于温利来说，鲍威尔是个能带来幸运的小伙子。
4.
“最后一个问题，请根据刚才出现的人物和物体，联想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那是一个夏天，新别克州的草莓刚刚成熟。”女孩停顿了一下，“突然，女孩家的电话响了，是她的男朋友给他打的电话，他想邀请她去海边玩，女孩答应了，他们在海边游玩，最后拍下了照片。”
“你的故事结束了么，温利。”
“结束了。”
“很好，专家们将会为你今天的测试做评估，请稍作休息。”
说罢，保罗切断了测试间扩音器的电流，工作间的主屏幕也切换成了三位正襟危坐的医生。
“三位专家，你们怎么看？”
“她表现都很好。”最左边的专家先说道，“她还特别提到了新别克州，这是个她必须想起来的地名。”
“所以您的测试意见是？”
“通过。”
“好的，那你呢？你怎么看？”
“她有些过于镇静了，我感觉她在说谎。”
“可我们的仪器没发出警报。”
“这是我的直觉，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女孩答应了，他们在海边游玩，并拍下了照片’，可最后的照片只有一个人，她在故事里没有解释，也没有提起最后的照片，我觉得她是故意的——我是说，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激动的结果，我的意见也是通过。”
“那您的意见呢？C教授？”
“按照规定，已经有两枚赞成票了，我的意见好像没什么作用了吧。”
“不，按照规定，我们得记录三位专家每个人的意见。”
“好吧，我就说结论吧，我的判断是通过，还需要我给出理由吗？”
“不用，有劳各位了。”
保罗关闭了视频，一边上传着刚才三位专家的意见一边看着监视器里的白衣女孩。
“看来你很快就可以和她约会了。”保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查理举起左手，晃了晃空荡荡的右臂“我们应该握个手，伙计。”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二十多年前的臭名昭著的新别克州连环开颅杀人案会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成为一桩没人知晓的往事的时候，D医疗机构最近因为vision治疗法的一些历史问题被起诉，而那桩案件也逐渐被人提起。
D医疗机构的前身就是新别克州那家为温利·奥特兰提供治疗的疗养院，起诉的内容是有关当时vision治疗的医疗耗材来源存在疑点。
《顿生化日报》在专栏新闻里向大家提问道：
“众所周知，vision治疗法需要用纳米电刀在仿生脑上重塑被模拟者的大脑，并通过外科手术的方式把重塑的大脑放回患者体内，但当时仿生脑的研究尚在开发之中，那么，包括W·A女士在内的数十位vision治疗法实验者的仿生脑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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